當下正值高溫天氣?崾铍y熬,每個人都在想方設法對抗炎熱。更有些人恨不得想扎進水里不出來,在夏日里尋覓涼快。
但是,在我們這個城市,有這樣一些人,需要長時間“泡”在水中。他們有些是為了工作,有些是為了愛好。他們中,既有水底攝影師、水底“蛙人”,也有潛水教練、游泳教練,還有救生員。高溫下,他們是水中的“舞者”。連日來,本報記者走近他們,解碼長時間“泡”在水中的滋味到底如何。
本期策劃 呂洪濤
人物:大象(化名)
年齡:38歲
水下攝影師:擁抱大海,用鏡頭記錄水底世界
感悟
帶上相機,水底世界很精彩
5年,幾十個國家和地區(qū),大象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穿上潛水服,帶上水下攝影裝備,不停地探尋未知的水底世界。
每月出去一次,每次出海十天左右——2014年,身為我市某房地產企業(yè)高層管理人員的他考到潛水證后,開始了“瘋狂”的水下攝影之旅,并成為圈內小有名氣的水下攝影師。如今,他已拍攝了數(shù)萬張水底世界的精彩照片。
大象正在海底拍攝水底世界
加勒比海、紅海、斐濟、班達海、巴布亞新幾內亞……他去的地方大多人跡罕至,其中不少地方還都是荒島。
但是,探尋水底世界的過程并不輕松。乘飛機、包游艇,拍攝之路大都顛簸。而且,到了目的地之后,一連幾天都吃住在船上。
大象每次出海的費用都要三五萬元,一年下來,花在水下攝影的費用都要大幾十萬。而且,這還不包括買器材的費用。水下攝影的器材比一般的要貴很多,他粗略算了下,幾年間,花在相機裝備上的費用已經接近20萬元。
“路途遙遠,花費不菲,但一潛到海底,舉起相機拍到水底精彩瞬間,覺得一切都值得。”大象說,他曾與龐然大物鯨鯊擦肩而過,與揮著“翅膀”的大翅鯨邂逅,與長相奇特的魔鬼魚相遇,還見識了太多不知道姓名的水下生物。“不到水底,你見不到那些神奇動物,我要用鏡頭記錄下它們,讓更多人看到。”
拍攝這些神奇動物并不容易。身穿笨重的潛水服,背著氧氣瓶和鉛塊,手里還要拿著相機,這些負重都要幾十斤重。而且,拍攝時,需要讓身體保持靜止,防止手抖,還需要為相機對焦。“對潛水和拍照技術不熟練,根本完不成水底拍照。”
水底攝影,需要時刻關注深海暗流。有一次,大象潛得太深,遭遇暗流。危急時刻,他幸運地抓住珊瑚,才沒被拖走,只是損壞了相機。
據介紹,目前,國內的水底攝影師非常少,且大都集中在北上廣大城市。“這種攝影師不僅需要時間和經濟寬裕,還需要有膽量,有魄力。”他說,這幾年,不少雜志經常慕名而來,選用一些照片。
除了拍海底世界,在大象心中,拍得最有意義的還有家人在水底的照片。“可能很多人會游到海里,但能為他們拍攝水底照片的人卻很少。”
雖然每個季節(jié)都會出海拍照,但夏天對大象的吸引力更大。“夏天,氣溫高,水里不冷,我選擇拍攝地點的范圍更廣,拍攝的水底世界更精彩!”
呂洪濤 文 圖片由大象提供
姓名:周海林
年齡:40歲
水下蛙人:夏天,最忙也是收獲最多的季節(jié)
感受
最忙,最累,最有收獲
每年五六月份開始,一直到十月下旬,周海林和他的同事們就開始了一年中最繁忙的時候。之所以這樣,和他們的工作有關——他們從事水下作業(yè),水下清淤、水下電焊、水下切割、深井施工……大多數(shù)水下工程他們都能做。
“這幾個月里,尤其是夏季,雨水多,搶修、清淤都集中在這個季節(jié)。”因為經常在水下施工、搶險、清淤,周海林和同事們經常被人稱作“蛙人”。
“蛙人”準備下井,在水中進行清淤、清污作業(yè)。
常州晚報記者采訪他的時候,他和同事正在浙江一個地方忙著清淤。工程不算特別大,但工作量不小,也很有難度。
“施工的地方是山地地形,一般是在井下,水下作業(yè)空間有限,大型設備無法使用,清淤起來不容易。”周海林說,這幾天他和同事輪流下水,每天待在下面好幾個小時。而且,身著橡皮衣,頭戴面罩,肩背氧氣筒,一天忙下來,大家都是筋疲力盡。
其實,這種水下操作還是很普通的。周海林說,他們不怕苦不怕累,最怕的是在復雜的深水區(qū)操作。有一次,他和同事在浙江一條很深的河里,為一個船體進行切割作業(yè)。因為施工水域特別深,水下暗流涌動。一個年輕同事,因為缺乏工作經驗,差點被暗流沖走。
和深水一樣可怕的是臭水。周海林介紹,他們清淤的對象很大一部分是污水管道,普通人都不敢接近,更別說要在里面施工了。“尤其是夏天,里面氣味很大。而且,我們還在糞池里工作過,人上來后,好幾天都不想吃飯。”
從事水下作業(yè),不僅要會潛水,還需要專業(yè)技能。周海林介紹,十多年前,他跟著朋友做這一行時,不僅學會了潛水,還掌握了水下焊接和水下切割等技術。
“在陸地上,想把焊接和切割做好就不容易,在水下操作,負重作業(yè),視線模糊,難度更大。”
周海林介紹,水下焊接作業(yè)一般都是長時間作業(yè),需要長時間泡在水中。“如果是夏天還好,一旦冬天施工,天氣寒冷,水溫非常低,對身體是個極大考驗。所以,干我們這一行的,都喜歡在夏季干活。”
在全國范圍內,做“蛙人”這一行工作的并不是太多。所以,周海林團隊經常被天南地北的客戶聯(lián)系。
“這一行,辛苦指數(shù)高、危險系數(shù)大,但工作期間,每天的薪水有好幾千元,我也知足了。為了家人生活得更好,我會努力做得更好。”周海林說。
呂洪濤 文
圖片由周海林提供
人物:王夢弋
年齡:33歲
游泳教練:每天啞著嗓子,帶病上課是常態(tài)
感言
夏天里學員井噴,體驗工作高強度
作為一名專職游泳教練,自從2016年進入常州市少體校全民健身中心游泳館工作以來,每年6月至9月,王夢弋的生活只有“忙、累”。7月和8月的暑假期間,學員人數(shù)更是井噴,最累的時候甚至連車都開不了,只能家人來接。
游泳館8點上班,每天早上7點20分,王夢弋就從家里出發(fā)了,出發(fā)的時候還要帶著7歲的兒子一起,孩子在游泳館訓練一個半小時之后,老人趕過來把孩子接回家做作業(yè)。孩子在一邊游,她在旁邊的池子里教學員,就算是暑期的親子時光。
王夢弋和學會游泳的小學員的合影留念
7、8月的暑假旺季,王夢弋每天要帶40個學員,從早上8點至晚上8點,12個小時泡在水里。室內泳池是封閉的不透風,下午最熱的時候就像蒸桑拿。長訓班和私教課程全部排滿,學員數(shù)量是淡季時的五六倍。
長訓班學員是有一定游泳特長的“苗子”,私教班多是不會游泳的學生。針對不同的學員,要記住他們的不同需求,進行不同的指導和教學,“教游泳是個體力活,也是腦力活。”
每天打交道的學員是一群幼兒園小朋友和小學生,再加上人多的時候嘈雜,游泳教練們不得不大聲講話,甚至經常要吼幾嗓子才能讓孩子們專心地學。通常,暑假開始的第一周,游泳教練們就陸續(xù)“失聲”了。
接受采訪時,她正在經歷一場已經持續(xù)了一周的火燒火燎的牙痛。
“上周有一天晚上疼得一夜沒睡,后來實在頂不住,讓老公幫我去醫(yī)院配了藥。”吃了一個多星期的藥,又掛了三天水,炎癥仍然沒消下去。“暑假工作強度太大太累,炎癥沒那么容易消除。”
即使牙疼不發(fā)作,每個游泳教練一個夏天下來,身體總有一些部位有傷痛,王夢弋說,因為每天在泳池里泡的時間太長,再加上要不停走動,幾乎每個教練都會爛腳,今年情況好一些,“每次洗完澡把腳吹干,涂上防護油,不穿涼鞋,只穿透氣的運動鞋。”
毫無疑問,暑期是游泳教練們一年中收入最高的時候,“這都是用高強度的工作負荷換來的。”
多數(shù)家庭都會趁暑期帶著孩子出去旅游放松,自從2016年開始做專職游泳教練,王夢弋不再抱有這樣的“幻想”,“每年到了秋冬的淡季才能休假,我老公也只能等到那個時候一起休。”
胡艷 文
圖片由受訪者提供
人物:黃伯洲
年齡:40歲
潛水教練:太熱了,我要去海底“冷靜”一下
感言
在水里聆聽自己的呼吸,整個世界都安靜
黃伯洲是常州某國企的一名普通職工,但他也是一名兼職潛水教練。因為在菲律賓PG島教授潛水,所以“調休攢假”是他日常工作狀態(tài)。黃伯洲告訴記者,他通常利用周六和周日值班,攢夠一周的假期后再前往菲律賓。
“我以前是登山的,被潛水吸引后就一發(fā)不可收拾了。”2012年,黃伯洲在做了各種攻略后開始學潛水,于是,國際專業(yè)潛水教練協(xié)會(PADI)成為他進入潛水新世界的一把鑰匙。
黃伯洲在培訓課中
從學習到潛水技巧、安全知識,以及學習深潛、船潛、夜?jié)摰炔煌膶I(yè)潛水訓練,再到處理水中應急狀況,最后能獨立完成教學,黃伯洲花了4年時間。
“一到夏天,我的工作會更為繁重。”黃伯洲一邊翻閱行程安排,一邊告訴常州晚報記者 ,他的學員都是通過PADI報名,來自五湖四海,平時報名的人數(shù)一次可能只有七八人,一到暑假,人數(shù)會普遍上漲一半。
“暑期報名潛水以學生居多。”黃伯洲說,因此他會更加注重前期安全知識的傳授。孩子一多,他做心理疏導工作的次數(shù)也會跟著變多。
黃伯洲說,用呼吸器呼吸和我們正常呼吸有很大差別,很多人會對入水產生恐懼,這個時候,就要對他們進行心理疏導,“讓他們想象身邊有小魚經過,深呼吸慢慢思考、放松是我經常用的方式。”
在黃伯洲看來,潛水就是意味著幸福。從穿上潛水衣,到開心地帶著熱愛大海的學員們一起潛入蔚藍世界,再到看著學員眼中第一次見到珊瑚、魚群、沉船的那份驚喜……一切都是那么真實。
“看到自己的學生,從一個個到一群群,他們之間變成伙伴,變成旅伴,甚至伴侶,是一種幸福。”黃伯洲說,潛水不能單獨行動,講究的是團隊合作與默契。“我們把彼此的生命交托給對方,是過命的交情。”
職場生活讓現(xiàn)代人的壓力越來越大,潛水是一種極佳的解壓方式,黃伯洲覺得在失重的環(huán)境下聆聽自己的呼吸,整個世界都很安靜。
“尤其在夏天,太熱了,我要去海底冷靜一下。”黃伯洲略帶調侃地說,在這片靜謐的世界里,無論再燥熱的天氣,心總會慢慢平和下來,飄蕩而空靈。
談到自己的“雙重人生”,黃伯洲感嘆雖然很累,但是能堅持自己熱愛的生活方式,他很滿足。
“任何時候都別放棄你開放、樂觀的生活態(tài)度!”黃伯洲說。
呂亦菲 文 圖片由受訪者提供
人物:楊滿
年齡:20歲
救生員:曬黑不算什么,還得有一副“火眼金睛”
感言
被曬黑也挺好,看起來健康
要在恐龍園侏羅紀水世界找救生員很容易,最黑的那幾個就是。
見到楊滿,他剛剛休息完,準備和同事?lián)Q班。這個看起來憨憨的小伙子,全身幾乎都已經被曬成了巧克力色,戴著手表的手腕部位,和身體其它部位形成了鮮明色差。“剛來的時候白白嫩嫩的,現(xiàn)在哪還好比啊。”同事打趣道。
楊滿今年20周歲,是常州工程職業(yè)技術學院剛畢業(yè)的學生。學校期間,他就考取了救生員證。
去年暑期,他第一次來到恐龍園水世界當救生員。大暑期間,因為沒有相關經歷,小楊被曬傷了,背上、手臂上開始發(fā)紅,接著脫皮,“晚上回去躺在床上,就感覺整個背火辣辣地疼。”
不過,小楊說,男孩子沒那么嬌嫩,第二天照樣上崗,很快就適應了。今年到現(xiàn)在,還沒出現(xiàn)過曬傷的情況。
楊滿(右立者)在泳池邊進行巡視
小楊所在的造浪池周圍分布了8個救生崗。每當造浪時,還會有十多位救生員在水里負責安全。小楊巡視完,便坐上了救生崗。墨鏡,是為了防止眩暈;口哨,是用來制止游客的危險動作。“救生員必須戴墨鏡,不然眼睛一直盯在水面上,時間長了會頭暈。泳池里,連游客露在外面的腿看著都會反光。”
當救生員,除了要達到標準,還要練就一副“火眼金睛”。他們經常遇到的情況,就是孩子脫離父母,自己跑到了深水區(qū)。這個時候,他們就會立刻下水,把孩子帶離深水區(qū)。
據介紹,恐龍園的侏羅紀水世界于今年6月15日正式對外開放,前期,園區(qū)單招了46名救生員,用于維護水世界的游客安全。這些救生員,以90后、00后大學生為主。
為了避免中暑,所有救生員20分鐘換一次崗,園區(qū)也配備了藿香正氣水、鹽汽水等防暑降溫物品。水世界負責人介紹,他們對救生員都有一套“標準”要求。“比如游速必須達到25米/20秒,這是國標,如果有人達不到這個速度,須加強練習,通過考核后上崗。”該負責人說。
對于救生員來說,每天的水分補充很重要,小楊都要喝掉七八壺水。除了園區(qū)準備的防暑降溫物品,小楊自己還會準備冰袖,防曬噴霧等,不過噴霧噴完兩瓶就不高興再噴了,“曬黑一點也挺好,看起來健康嘛!”吳燕翎 圖文報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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